坦率得如此神秘－給S

如果是以前－－不必太久的以前，就說三個月前吧－－十次裡大概有九次，當不論哪個誰關心我的人格特質，我總為自己的坦率感到驕傲。我逐漸發現我的坦率其實只是因為拙於隱瞞，儘管我也認為該隱瞞，可是我沒辦法，我笨。坦率居然是這麼不負責任的一種行為，就像我企圖以能力不足來為自己脫罪一樣糟糕。

我很早便明白了相信和喜歡，都是絕對單向的情緒。我相信你不代表你就是真，你大可以敷衍我；我喜歡你不代表我要你，你什麼也不必給我。所以我決定了相信你或喜歡你，純是我的自私，你不必、有任何壓力。

令我著了迷的是我們的緣分。每次我想要徹底轉過身去，我就想起你手背上和我一樣的痣，以及那許多細碎的我們的相似處，和著我的夢、你說的話，足夠用來拼湊出一百個留下來的理由。

我說S啊，我好累。對這些拉扯我是多麼厭煩，可是我捨不得你，或說我捨不得我一直迷戀的那些若有似無的牽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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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好累。S（其實我連名帶姓的叫他，這是我們的密語，只有夠親近的人才可以）我好累。
哪方面？
我好累可是，我相信你。不是說我要拿這來條件交換，但是、你相信我嗎？我想知道。
…？不懂。妳沒有回答我。
我相信你而且，我沒辦法對你說假話。我什麼都想對你全盤扥出，不過…，還是過一陣子吧。
妳怎麼了？
我沒事，只是累。這話說來很長而且你現在，不會想聽的。
喔。
我覺得好好笑，我說我只能對你說真話可是你說不定覺得樣很煩，哈哈哈。
是不會，只是每次都一頭霧水。

※

為什麼噢？你是第一個讓我有兄長感覺的男人。以往我的依賴，總是很單純的就像對戀人的依賴。但是你不同。可能還是我們的相似，營造出一種類似親情的氣氛吧？所以像我始終拋不下家的溫暖，我捨不得你。

我不知道這會把我帶往什麼地方，但是我不害怕。我答應你不耍花招，只是我要繼續暗地裡對你誠實，冷靜地迷戀這種有條有理的失序。真殘忍，我想你會說。但又有誰可以像我，坦率得如此神秘。